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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乐虽然涵养甚好，但他视女如宝，见小凤一次次的伤害他，不由大怒，本想发作。但念小凤也是年少无知，便压下火气，暗忖道：“念在孙大夫当年救命之恩，暂且不跟她计较。

“人家不知好歹，我们可别在这里自讨没趣！“说完拉着女儿拨足便走。碧如见小凤脸上丝毫没有悔改之意，反而有种怨屈的神情，不免心灰意冷。于里他狠狠瞪了她一眼，离开观音堂前，便拨足疾奔，任凭她在身后呼唤，只是不理。很快他便进村隐没在小巷深处。

小凤喊了一阵，喉咙里又干又涩。后来，她也开始有点后悔了，但她生性好强，从没向别人承认错误的习惯，站在那里，伫立良久，她见碧如早已远去，于是长叹一声，疾足追去。

刚进园子，元吉便从屋里迎了出来：“碧如，今天杨梅卖得怎么样？”

碧如一怔，随手伸进口袋，只见他愕然的瑟缩了一下，很久没见他取出一分钱来。很显然，他囊中可能早已空空如也。元吉一见便火了起来：“是被人偷了还是被人抢了？一百多斤杨梅，多少心血，全泡汤了？早晓得如此，就不该把我甩了。”

"’我去找！”碧如转身便往外走，刚出园子，便和快步奔来的小凤撞了个满怀，两人均被撞得头晕目眩，半晌才缓过神来。

碧如定了定神，冷冷瞟了她一眼，夺路便走，“我知道你去找钱，钱在我这里！”

碧如一愕，猛然止步，惊异地看着她，这目光中分明还充满着怨恨。小凤见他居然用这种目光看她，而且丝毫没有一点感激之意。于是鼻子一酸，将一把碎钱朝地上一抛，然后含泪离去。

碧如站在门口，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，只觉一片迷惘，小凤彩云，自己不知道该爱哪一个？直到现在，他还拿不定个主意。

元吉捡起那些碎钱，一点数，不由惊道：“一百多斤杨梅，怎么才卖十几块钱？碧如，你到底卖啥价钱？”

碧如苦瓜着脸，但见元吉一脸怒容，只好实话直说：“卖5毛钱一斤。”

元吉一听，火气更大了：“一百多斤杨梅，少说也能卖四五十块钱，这钱都到那里去啦？快说！”

碧如被他逼到吃窘的境地，只好如实说出了始末经过，元吉听了一时语塞。他好半天，才深抽了口气，幽幽地说：“碧如啊，你知道你哥为啥总成不了家？就是因为伲家里穷。今日这么好的机会，赚到手的钱又泡汤了，还弄出这么多名堂来，真是荒唐！我想啊，要让你兄弟俩早点成家立业，早点压上担子。我已经老了，总不能一辈子顾着你们。”

正自说话间，忽见佩珍拉着小凤走进屋来，她朝元吉躬身施了一礼，“我是来向你们赔礼道歉的，由于小凤的任性无知，才闯下大祸。”只见她从囊中取出几十块零钱呈到桌上：“这是五十块钱，是我赔你们的。”

元吉先是一怔，然后，将钱还给她，两人推来推去，相持了很久，似乎双方都很固执，谁都没有妥协的意思。这便如何是好？碧如犹豫了下，刚想上前说话，不料小凤竟夺过母亲手里之钱硬是塞到元吉衣囊中大声说道：“这是我们孙家招赘碧如入门的聘礼，你们不收也不行！”说完，未等元吉缓过神来，拉着母亲夺路就走。片刻之间，便消失在小巷尽头。

元吉先是一惊，然后转惊为喜，他望了眼还伫立一旁束手无策的侄子道：“小凤是个好姑娘，你跟她从小青梅竹马，我早盼着你们早点成亲呢。”

碧如却出乎意料地说：“我还小呢，成亲还早着呢。”此时此刻，他有一百个不情愿。

元吉仅仅斜睨他一眼，似乎早已猜透他心思，心中暗喜却板着脸说：“今日我便去孙家把婚期定了。”

但见碧如急忙摇首，惶急道：“不要，不要，你不要去……”

元吉见他急成这样子，顿时起了疑窦，“难道你想抗婚？”

“不是，不是的，我还小，反正还早着呢。”碧如努力挤出一丝微笑。心里却乱得象团麻，理不出个头绪。

作者简介：朱钧贤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，出版《一个女人三个帮》《太湖英雄传》长篇小说，发表《决战太湖滩》《爱的波涛》《苏州人在香港》等网络小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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